警察局的更衣室中,纪吉正在换衣服。
半个小时前,局长刚刚把动员令下发,就叫李纯正去帮纪吉在制服室找一套警察的正装,而且警衔还要找一级警督的,说是一会有需要,纪吉也不明白,不过局长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了,只是换套制服而已嘛,也没什么了,想想,纪吉就点头答应了。
谁知道一级警督肩章刚好在白天被一群马上退休的民警(警龄可以升警衔)领去了,李纯正找了好久,居然只找到单边一个的一级警督肩章,最后实在没办法,只好将自己备用肩章上的衔花扣下来(李纯正是二级警督,少一个花),再多贴一个花,自己弄了一个一级警督肩章。
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,花了十几二十分钟,终于一套一级警督的制服弄好了,纪吉拿着制服,去更衣室换,换上了制服,别说还挺有气质的,像是个真警察。
纪吉打开门出来,李纯正靠在窗口等着自己。
“终于换好了,好慢呀。”
“你只是因为在等才会觉得慢吧,我进去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的。”
“毕竟我是急脾气嘛,好啦,局长已经允许你用那些装备了,只不过你得先跟我们应付点事儿。”
“事儿?”
“有记者来了,不得不说他们跑的比香港记者还快呀,宵禁令才执行半个小时,至少有五十家媒体跑到警局要求采访发言人。”
“不过僵尸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少比较好,省得引起骚乱,万一被被那些无良媒体乱传播,再被西方记者添油加醋,说不定还会以讹传讹说是军方发展生化武器,甚至谣传成超人类研究,到头来又得绕到中*威胁论。”
“是呀,好多媒体人脑袋长屁股上,他们才不管什么世界和平,民族大义。为了点击量甚至连他亲妈都敢骂,什么事情都能乱传播,不是吗?万一真的有被西方记者说成*国威胁论的话,再借此抵制,航母骑脸,到时候就是国家层次的问题了。”
“那用宵禁令把他们赶走或者先抓起来不就好了。”
“哼,纪吉,你果然还是too young,想什么事情都too simple,sometimes naive,我告诉你,我是身经百战了,见得多了。那些记者的嘴脸,我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,披着一身黄种皮,却有一颗白人心。我敢保证,如果我往他们脚底下扔一个黑虎(一种小孩玩的大威力爆竹),他们能吓得屁滚尿流,乖乖的给我进拘留所安静的待着,不过嘛,总不能一辈子锁着他们吧,只要把他们放出去,找写手,顾水军,就会又把咱们骂的屁滚尿流。什么毒菜,砖正,扼杀皿煮人士,到头来咱们头上的帽子可就不是一两顶了,说不定脖子都能被压断呢。”
李纯正摊手,很是无奈的叹着气。
“算了这么说吧,有个邪教团体从某工地偷了一箱雷管,随时有可能多地引爆,为了保护民众安全,更快的抓到犯人,特此宵禁。”
“好主意呀,果然还是年轻人聪明,那你就这么说吧。”
李纯正伸出了大拇指,憨笑着夸奖纪吉。
“什么?我说?”
“当然你说啦,不然让你换这套制服干什么?”
“可我又不是新闻发言人,为什么要我发言呢?”
“因—为—我—们—没—有—顾—临—时—工。”
李纯正说的倒是铿锵有力,毫不脸红。纪吉也觉得不应该给他们再添麻烦,自己索性就当一回临时工吧,于是就答应代替警局发言。
纪吉叫几个警员把那些在警察局门口堵着的记者们请到了警员食堂,并在那里进行宵禁新闻发布会。
“各大媒体的诸位记者朋友们,晚上好。”纪吉拿着麦克风先给记者们打了声招呼。
而记者们,则是完全没有理会纪吉的招呼,你一言他一语,争着抢着要问纪吉关于宵禁的问题。
“诸位记者朋友们,你们吵吵我也听不清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,大家先安静下来,然后人人提问,我慢慢给你们答复。”纪吉继续说,他话说完,现场终于安静了。
“看来大家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宵禁呀……”
“我先。”
“先生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……
纪吉还没说完,下边又争起来了。
“呼。”纪吉吹了一下话筒,接着说。“刚才那位记者朋友你对我说:‘先生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’是吧。哈,我可不叫先生,你们不知道我的名字,等会你们回去写稿子,标题就成了《警方发言人先生种种云云》是吧。所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刘醒(胡捏的名字),是这次宵禁令的新闻发言人。这次的采访就由我来替你们解答疑问,好的,刚才那位叫我先生的先生,你先。”纪吉用手邀请那人提问。
“这次宵禁大搜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?”那人单刀直入,直接就问。
“好的,这次宵禁大搜索的主要目的是寻找一群邪教徒。”
“可为什么要寻找他们呢?平常警方不也只是对邪教消极打击吗?为何这次兴师动众呢?”
“首先我回答你第二个问题,我们平常并没有对邪教消极打击,而是时时刻刻都在积极打击,这点请一定注意。其次是第三个问题,因为我们要找到那群邪教,所以我们要兴师动众,宵禁搜索。最后就可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了,因为他们这次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实际伤害。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。”
纪吉回答了那个记者的问题,然后示意下一个记者发问。
“那您所谓的实际伤害是什么呢?”
“我所说的实际伤害就是人员的死伤,财产的损失。两个小时前,我们接到报案,说某工地炸楼的雷管少了一箱,经过调查,极有可能是一个名为非玄(也是胡捏的名字)的邪教组织偷去的,非玄教的教徒,他们极度仇富反社会,很有可能在市区繁华地段实施爆炸袭击。”
“既然是那样,只封宵禁繁华路段不就好了,可为什么连偏僻的郊区都宵禁了?”
“什么叫繁华?什么叫偏僻?对于我们警方而言,我们就要考虑一切的后果。对于暴徒而言,就算没有炸伤炸死人,只要爆炸有声音,那就是他们的成功,成功的对社会造成混乱了,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纪吉回答了那个记者的话,然后对所有人说。“我刚才说的,诸位记者都可以如实报道,情况紧急,又是宵禁,大家就不要走了,警局给你们备茶水,就在这里交流思考怎么写稿子吧。”
说完,纪吉和李纯正转身就走,后边记者还想发问,一拥而上,其中一个女记者大喊着。“可我听说你们宵禁的原因是有僵尸,而并非邪教徒偷炸药。”
这话声落地,就像铁块一般,砸在纪吉和李纯正的胸口上,他俩都有些吃惊,难道是有人告密,不会吧,告密是要被处分的,那会是?
纪吉故作镇定,转过身去问那个女记者。“这种话,说出来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,请问是谁说的?”
那女记者似乎看到了纪吉的认真态度,觉得这事情有料可挖,为了点击她也是豁出去了,“这话是不愿透露姓名的警察高历先生说的。”
“高历?”纪吉不知道高历是谁。
旁边的李纯正悄悄告诉他。“高历就是当时你说的三个被僵尸袭击的人中,逃跑的两人中的一个,尸检科的。”
纪吉这下明白了,那两个警察逃跑后,联系了媒体,而且肯定不止一家,或许这些媒体都知道一丝半点的内情,只不过知道的不全,想从自己所说的话语漏洞中挖新闻。
“你这么沉默我可以当做你默认了吗?”那女记者继续追问。
“当然不可以。”李纯正从怀兜里掏出一副黑框眼镜,带上,又提了提裤腰带,抢过话筒,直接否定了这个记者的问题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并没有僵尸,可我却觉得你说这话有隐瞒撒谎的意思。”那女记者继续追击。
“你们媒体千万要记着,不要见得风使得雨,接到这些消息,你们媒体本身也要判断,明白吗?假使这些完全无中生有的东西,你在帮他说一遍,你等于……你也有责任吧。”
“可是,高历先生确实跟我说,你们这里闹僵尸了,而我问道你们的发言人的时候,他却是沉默。”
“我们完全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,一切的执法,都是按照我国的相关法律,按照宪法,去执法。”
“可我问的并不是宵禁,而是宵禁的原因。”
“你刚才问我,我本可以回答你一句无可奉告。你们也不高兴,那怎么办?我讲的意思,不是我隐瞒实情,你问我有没有僵尸,我说没有的,我就明确的告诉你。”
“但是,报料人并不像在撒谎呀。”
“你们呀,我感觉你们新闻界还要学习学习,你们毕竟还too young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我告诉你们我是身经百战了,见得多,什么任务我没有执行过?你们要知道,那群悍匪,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,我跟他们谈笑风生。所以说,媒体呀,还是要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,懂不懂呀?我也替你们着急呀,真的。你们有一个好,全世界跑到什么地方,你们跑的最快,但是问来问去的问题都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,懂了没有?小屁孩拿膝盖想都知道怎么可能有僵尸呢?懂不懂得?我很抱歉,我今天是做为一个长者跟你们讲,我不是一个新闻工作者,但是我见得太多了,我有这个必要告诉你们一点,人生的经验。”
“可……”
那女记者还想开口,可李纯正立马继续说道。
“我刚才很想,我每次碰到你们,有句话俗语叫闷声发大财,我就什么话也不说,这是最好的。但是我想我见到你们这么热情,一句话不说也不好,刚才你一定要问,在宣传上将来如果报道有偏差,你们要负责的。我没有说要隐瞒,没有任何这个意思,但是你们一定要问我,有没有僵尸。我说没有僵尸,我们都没有见过僵尸,我们又怎么能说有僵尸呢?明白这个意思吗,你们呀,不要整天想搞个大新闻,说现在有僵尸啦,就随便乱造谣。你们呀,naive,I am angry,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,我跟你说,我今天得罪了你们一下。”
李纯正把那记者说的无话可说,紧接着,他放下话筒,跟纪吉在记者们蒙蔽时,溜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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